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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61

    道蓝珏是怎么养出这么好用的兵来的!

    她就装作小鸟依人的模样,规规矩矩坐在那,低着头扮演她的娇羞女儿,陈国国主曾请了好多教习嬷嬷来,就为了让“女儿更像个好人家女孩”,如今她这都是按照父亲的要求演的,陈国主见了,更是十分喜悦。

    虽说是“省亲”,但实际上,这是政治交锋,话题很快便从家长里短回归家国大事,朱九负责稳住陈王,实际上的行动,正在此时开始。

    随公主省亲的女战士们,全部打扮做侍女,就穿着她们随公主和亲那天的礼服,进入宫门时毫无阻碍,谁也不会怀疑一群千娇百媚的女孩,即便有些侍卫知道她们曾是鼎鼎大名的“影军”,但陈国内对她们的轻视根深蒂固,如今更是变本加厉——都当了陪嫁丫头了,还能闹什么呢?

    她们穿梭在宫城之中,影军常年在暗处,上不得“台面”,但更因为这样,她们对陈国国内局势看得极为透彻,哪些人可用,哪些人无论如何都无法被收服,哪些人根本不值得利用,在来时路上,便有了名单。

    重臣在府邸内见到潜入的银鹰,进宫议事的朝臣发现门口不知何时没有了普通侍女,而换做了昔日公主麾下的影军,女战士从裙子下面抽出长弓,凌厉的箭头就抵着那些大臣的咽喉,弓弦如满月,这个距离拉开的话,箭怕是会从肉身里穿过去呢。

    陈国,的确是输给了他们过去最看不起的女人。

    朱九毕竟是冒牌货,皮面弄得再像,谈起国主与国主之间的话题,难免要有破绽,但陈国将军陆波城领着那个夜族人匆匆赶来议事,双方在眼神对视的时候俱是一惊。

    “你——”陆波城指着他惊呼一声,还没等说出什么,垂首静坐的江婉如忽然拔刀而起,她撕裂身上的王妃礼服,掀起头冠,露出衣袍下穿戴整齐的盔甲。

    随行的侍女与将军一道,掀开伪装,在场的所有女人,皆是披甲佩剑,她们并非来赴一场宫宴,她们来此,是踏上战场。

    朱九直接起身,袖子里滑落银刀,他反手握住银刀,一个错身,便将刀架在陈国国主的脖子上。

    陈国国主大惊失色,便听陆波城怒吼:“放开我国国主!公主殿下,你竟然与外人联手,欺骗你的父王?”

    江婉如上前两步,长剑出鞘,指向她的父王。

    “陆将军最好别动!我父王,呵,我父王对我的期许一向是‘出嫁从夫’,如今,我这般作为,正是听从父亲教诲,是实打实的孝顺女儿呢。”

    陈国主脸都青了,他错愕地看着一身戎装的女儿,想要挣扎,却让喉间银刀逼得动弹不得。

    “你——”

    “他是冒牌货!在先前的战斗里我们交过手,他是唐国银鹰的副统领之一!”

    蓝珏根本没来!

    江婉如大笑:“对付区区一个腐朽的陈国,何须我国君上亲自前来!”

    “婉如,你怎能能如此?”时至此刻,陈国国主从惊骇中回过神,发现自己居然就这样中了计!

    江婉如温柔转身,像个小女儿一般娇俏笑道:“父王,女儿为何不能如此?不是父亲一直教导女儿,要谨遵女德妇道、对丈夫言听计从吗?不是父王亲自,把女儿嫁给了唐国国主吗?那女儿听从夫婿命令,来替他拿下陈国,哪里做得不守妇道了?”

    她的声音骤然变得冷冽辛辣:“父亲,是你,先不要我的,是你将我拱手送人,像送一件随随便便街头买来的小玩意儿一样,而我国君上,他赏识我,认可我,封我为玄鸟营统帅,官拜大将军,我和我的战士有了名字,有了堂堂正正可以举在阵前的旗帜,婉如无以为报,只能是鞠躬尽瘁,为君上征战四方,我便是君上手中利剑,我愿为知己者,血战到死!”

    第102章一百零二章

    她拔出的剑没有丝毫颤抖地指向自己的父王,现在他们之间不再是父亲与女儿的关系,实际上,父亲和女儿的关系大约只维持过了她出生那几年,到公主能说话开始,她就是一件流水线上的产品,将来是要销售到某个男人的国家去,为生产这件商品的父亲带来丰厚回报。

    他们现在,是即将被俘的国主,与前来俘虏他的敌国大将。

    “原来我这些年,竟然是为他人做嫁衣裳!”陈国国主望着本该是他女儿的江婉如,半晌才说出这样一句话来,他的声音在这一刻显得苍老衰颓,但他仍然不甘心地问:“你就要这样,覆灭你的母国?”

    “母国?陈国待我,可有一日将我视作国人?我不过一个妆点精致的礼品,待价而沽,当我还愿意为国而战时,你们弃我如敝履,如今却想以家国大义感化我来了?父王,您怕是忘了,婉如一介深宫妇人,哪里听得懂这些个大道理!”

    她一说完,那边朱九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江婉如虽然提剑来战,但这心里头若是一丁点凄凉都没有那也是不可能的,只不过听了朱九这闷闷的笑声,江婉如却觉得心头有什么东西的重量消失了,周身那种凄寒的感觉消散开来,她转过头,故作恼怒,瞪了朱九一眼。

    如此一来,陈王便彻底绝望,在他惋惜女儿虽有才干却是女身、终究难登大雅之堂时,其他的人打开了大门,邀请这位女子,堂堂正正、抬头挺胸地走进去,站在他身边,与他一道开创传奇。

    终究是错了。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情绪,促使年老的国主流下浑浊的泪水来,他口中轻叹了一声错了,旁人却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究竟是还在恼恨江婉如错生了性别,还是终于幡然悔悟,发觉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错了。

    那已经不重要了。

    “父王,陈国与唐国已是翁婿关系,如今,您已经年迈,也该颐养天年了,虽然您女儿——唐国王妃,在结亲途中就让楚卫‘杀了’,但您的女婿还在,并且发誓倾国之力也要为王妃复仇呢,您心中感动,又觉得自己后继无人,长子不才,是以决定将陈国一并并入唐国版图,自己禅位做个老太君,这样一来,也算是个美满和乐的结局,不是吗?”

    “你——”陈王一口气憋在了嗓子眼里,指着明明建在的女儿,半晌说不出话。

    “父王节哀吧,陈国公主死在送亲途中,唐国昭告的国书早发出去了,您不是也知道?难不成国书还有发出再召回的道理?父王,您看您都糊涂成这样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