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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就算不率先垂范,也不能掉链子,其实就是这么简单。”

    “好,那么不提一体化的事情,你为什么觉得和我在一起,就会变成我的附庸?难道我们的关系,就会影响城市关系?你我隔得那么远,也不存在任何我吞并你的可能性吧?”上海依然有了些咄咄逼人的意味,“何况,你有一而再再而三拒绝我的权利,我也有持之以恒追求你的权利吧?”

    南京不看他,“人类在一起是为了共同承担风险、繁衍子嗣,你我作为城市,尤其是你我这种地位和量级的城市,但凡国祚仍在一天,就会不死不灭,我们在一起有何意义?”

    “将我看做一个人。”上海扳过他的肩膀,直视他,“我们不去讨论政治和经济,我们只做我们自己。你将我当成沪生也好,阿申也罢,只将你我当做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个体。至于共同承担风险……历来都是外敌由陆上来,你为我的屏障,从海上来,我是你的关隘,我们本就休戚与共,唇亡齿寒,不是么?”

    “我是你的屏障,你是我的关隘?”南京细细品味一二,笑了一下,“军、区还在的时候,我倒是你们所有人的堡垒了,可惜,如今就是南京军、区也不在了。”

    上海也是默然,近些年,南京呕心的事情不少——其一,自贸区申请屡屡受挫。江苏作为开放型经济大省、外贸大省、东部发达省份,上海、广东、天津、福建、辽宁、浙江、海南这些沿海省份尽数申报成功不提,就连河南、湖北、重庆、四川、陕西内陆省份也都纷纷获得资格,这让非常依赖外资的江苏如何能不着急?其二,先前明城墙申请世界文化遗产被插队。因为一些众所周知的原因,泉州刺桐(申遗已失败)和浙江良渚插队到了明城墙之前,以至于明城墙申遗屡被推迟,最终搭上2020年的班车。其三,军区裁撤。换成东部战区之后,南京仅保留了司令部,而陆军机关则迁往福州,南京的军事政治地位进一步被削弱。

    南京的神色难免有些沉郁,最终自嘲地笑笑,“所以你看啊,再过些年,恐怕我连中年油腻大叔都当不了了,你知道么,最近我长出不少白发,法令纹也深了,你们要么都还年轻、要么老树发新芽,恐怕只有我……是真的老了。”

    “也没这么糟,我觉得这几年已经比80年代到2000年初好些了,之前不是还批给你江北新区么?”

    南京起身,伸了个懒腰,“哪怕是回光返照,也要做个饱死鬼。我今晚不留上海了,横竖这边离虹桥站不远,我先回了明早想吃皮肚面。”

    第十章

    长三角座谈会吸引了不少眼球,无数媒体竞相报道,上海着实忙了一阵子。

    可对于上海来说,南京离开的那一刹那,会议便已经结束了。

    好在青岛那边召开的上海合作组织峰会适时填补了他的空虚,让他不至于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惶然不知所措,在不可预知的情感走向里失落挣扎。

    上合峰会此番虽不由他主办,但好歹挂了他的名字,又折腾出一个什么“上海精神”,一分钱没花却吸足了眼球,让花了5个亿组织焰火晚会的青岛很是不忿。

    峰会一结束,刚闲下来,上海便稍稍打探了南京今日的行踪,结果发现他不是在忙着思想大解放的propaganda,就是在忙着招商引资、发展产业,看新闻,似乎最近对新能源汽车兴趣极大,刚刚搞出一个独角兽,书记市长各种力捧。

    看起来,上次的图穷匕见对南京并没有任何影响,反而南京还显得进取了一些。

    上海笑了笑,决定休假去南京转一转。

    其实南京对很多上海人而言并不陌生,尤其是钟山景区绵延的植被,曾让超大型国际化大都市的居民无比艳羡。上海下了高铁,一出南京站便又看见玄武湖,以及参差有致的南京最美天际线。

    打了辆车,司机师傅极其热情,开口第一句就是,“看你这么洋气,苏南来的吧?”

    上海笑笑,“上海人。”

    司机不知道是真心褒赞,还是语带讽刺,“那难怪了,我见过全中国游客,你是最洋气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阿拉上海宁,啊是啊?”

    “哈哈,其实我觉得南京也挺好,大气。”

    “大萝卜嘛,土诶。对了,你刚说你要去新街口?这个时间段堵得不得了,你啊确定啊?”司机师傅一个帅气的甩尾,引得路上行人一连串某开头某结尾的怒骂。

    上海看着窗外,“我想吃皮肚面,再斩只鸭子。”

    “哦,皮肚面啊,项记应付外地人足够了,项记在明瓦廊那块,好的烤鸭店那边倒是未必有。这样,我先把你带去红庙斩鸭子,然后你自己导航,带着鸭子去明瓦廊找项记,行吧?”

    上海听他口气,估计两地相距不远,也就答应了。

    于是半小时后,身穿高订西装的他,左手拿着iphonex,右手拿着刚出炉的烤鸭,茫然无措地走在高楼大厦掩映中的小巷弄里,引来周遭大爷大妈无数探究目光。

    好不容易导航到了项记,里面又人山人海,老板让他坐在外面的小桌上,和他拼桌的似乎是个中学生,一边吃面一边玩着王者农药,汤水滴滴拉拉地洒了校服一身。

    上海绝望地闭了闭眼,觉得南京人民怎么和南京本人一样,活得也太不讲究了。

    “101号,101号!”明显江淮官话口音的大妈端着面左顾右盼,上海赶紧举手示意,“我的。”

    大妈将面往他面前重重一放,随即取走号牌,全过程不到1s。

    上海崩溃的内心,在吃到第一口面时就平复了一下——汤头简单粗暴却暗藏乾坤,浇头量大粗糙却包罗万象,调味看似随意却颇具匠心,更关键的是,一碗皮肚面的量至少等于两碗上海苏州的本帮面。

    总而言之,这面像极了南京本人。

    他边吃边慨叹,对面的中学生看了他好几眼,最后急急忙忙地走了,显然将他当成了一个神经病。上海也不管周遭南京人狼吞虎咽的吃相,保持着自己矜持而优雅的本色,结局便是他对面又翻了一次台,结果他才只吃了一半。

    “老板,六鲜小排。”

    上海猛然抬头——南京穿着老头衫大裤衩人字拖站在收银台前,手里还拎着一盒附近七家湾打包来的锅贴。

    或许是心有灵犀,或许是他的目光过于灼热,南京猛然转头,瞥见他的刹那面上便是一片愕然,“你什么时候来的?”

    上海挑眉一笑,用手中筷子指了指面前的烤鸭,“刚才在红庙买的,你要一起吃么?”

    此时南京那点惊诧也早不见踪迹,他跨过各类小板凳在上海对面坐下,将锅贴那打包盒打开,“你那烤鸭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