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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医院里,刘珊依旧躺在病床上。最近两天以来,她的头有些昏昏沉沉的。一天的大部分时间里,她不是在睡觉,就是在目光空洞地发呆。

    小虎感觉情况有所变化,所有的情况,不单单是刘珊的病情,就连自己留下来照顾她的这件事,也开始悄无声息地发生了变化。

    首先是他注意到,他们俩已经有大概三天没有通电话了,他自己也给浩然打去过不止一个电话,一直都是无人接听。再后来,就直接关机了。

    对此,小虎在脑海中进行了多种假设。浩然遇上什么麻烦了、也可能是他在的环境里,没有办法给手机充电,还有就是可能没有信号。

    甚至到了最后,他脑海里闪过一个可怕的想法,浩然不会准备就这样溜之大吉了吧?毕竟刘珊的状况看起来确实不太妙,不过,他又想到浩然已经知道了刘珊怀孕的消息——所以,之前的所有假设都全部作废。

    他开始和刘珊一样,从睡眠到发呆,时间在指针的运转间隙溜走,小虎也和刘珊一样等他出现。

    时间一天天过去,拖的越久,小虎心里便越来越没底。另外还有一件不可忽略的事,他真的没有钱了。

    刘小钱和朱洋虽然每天都来,但是那俩家伙不用问也知道,他们比自己还要穷。

    照顾刘珊的这些日子以来,好些细枝末节的事项,几乎都是小虎自己掏腰包。这让他那本来就不厚的钱包更加瘪了,而到现在,它已经真的只是一个钱包了。

    要知道,自己当初可是来讨要欠款的。现在倒好,钱没要着,车子也被撞了,而且还是自己的全责。真是叫人无奈啊!债主变成了保姆,生活总是给人意想不到的惊喜!!!!

    操蛋!然后男保姆与女主人日久生情?电视剧里不都喜欢这么演吗?

    小虎回头瞧瞧病床上,面色蜡黄的刘珊,心想还是算了。最近折磨自己的事情太多了,一件接着一件,老天呐~!放过孩子吧!

    “咳咳咳——!”刘珊醒了,微微皱着眉头。

    小虎回头看看她,刘珊撇撇嘴,小虎了然。又该换尿袋了,真够操蛋的!(当然是喊护士来换。)小虎走出楼道,朝着去护士站的方向走去。

    浩然呐,你也真是个好男人。

    “你怎么不去送外卖呢?”朱洋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说,刘小钱在一旁干巴巴冷冰冰地点头。

    小虎看着眼前俩个赖在姐姐家混吃等死的家伙,他们提前赚钱了居然头头是道。没赚过一分钱的两个家伙,在指点她姐姐姐夫的债主如何赚钱。

    不过还好,反正这年头到处都是承诺教你赚钱的“老师”、“专家”、“平台”、“这总那总”的,与他们相比,眼前这俩倒霉孩子还能有啥坏心眼呢?

    无非是担心他们自己饿死罢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家竟然已经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

    “那你怎么不去?”小虎同样干巴巴地反问道。

    “我没有车子,而且我是女孩子嘛”

    小虎点点头,真是个无可挑剔的理由,他又看看小钱。

    “你知道的,我有单子要打,我有我的事情要忙。”

    如此说来,三人中最无所事事,最没有理由不努力的人,只能是小虎了。他自己也是在此刻才恍然意识到这点,真是叫人不可思议!

    “当心点儿,那玩意会在你手里爆炸。”小虎看着心不在焉的小钱,刘小钱正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专心致志、孜孜不倦!

    小钱闻声抬头,怔怔的看了小虎一会儿。

    ”那我姐呢?谁来照顾?“他终于从手机屏幕上分出一丢丢精力来思考迫在眉睫且具有实际意义的事情了。

    ”你说什么?“小虎问。

    ”那我姐呢?谁来照顾?“

    ”前半句,没听清。小虎看着他们俩人蓦然地站在楼道里。

    “那我姐呢?”刘小钱重读一遍。

    小虎看向朱洋,“他说啥?”

    朱洋不做声,保持沉默。

    “我说,那我姐呢?”小钱又重复一次,“你耳朵有问题吗?”

    “真不容易,还知道是你姐。”小虎冷嘲热讽起来,“我还以为,打游戏打到脑子瓦塔了呢。”

    他转过头,透过病房门上那扇小窗户朝着里面瞅瞅。回过头,他没有理会那两双带着愠怒的眼神。

    “他要走了。”

    “他要走了。”

    “他要走了。”

    那个声音在朱洋的脑海里响起,那是最近频频从潜意识里的越狱出来的第六感。

    终于,小虎开口了。

    “你们把我当什么了?嗯?”他重重地反问,两眼目不斜视地看着她和小钱。

    “你们两个活这么大了,就只是个光会喘气的吗!??看!看!看!除了瞪着俩大眼珠子,还踏马能干点啥!!!?真你妈,你们自己玩儿去吧,我该走了。”

    径直走出去两步后,又不忘回头补充:“等张浩然回来,叫他别忘了还我的三万块。”

    说完了又怔怔的站了两秒,想起什么似的,大步朝着刘珊病房走去。

    “他抽的什么风?”刘小钱轻声问身边的朱洋。

    “他爸。”朱洋简单地回答,语调同样轻得像片羽毛落地。

    “砰”的一声,病房门被关上,小虎已经从里边出来了,腋下夹着那金属罐子。

    三人最后一次沉默对视几秒,小虎愤愤地拔腿离开。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病房里传来那女人的呼喊,声音里的凄惨与愤慨即便隔着那扇门,所有人都清晰地感受到了它——那复杂的心静,刘珊或许早就醒了,又或许,她本来就没睡着。

    门外的对话,她自然听见了。

    听见就听见了,又能怎么样?小虎只是愣了片刻,继续迈步离开。

    而另外两个家伙,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小虎离开。而对病房内那怨妇的哀嚎,全然置若罔闻,各自出着各自的神。

    朱洋:他真的走了,或许我们该对他好点儿的。

    小钱:或许我不该说他爸爸是芝麻糊来着。

    朱洋扭头看看小钱:“你不觉得他说的很对吗?我们两个就像废物一样。”

    两人沉默几秒钟。病房内在声嘶力竭后,也沉默了。

    “或许,你该找个工作。”朱洋继续说,“我也是一样。”

    “以前也不是没找过。”小钱有点无奈。

    话音刚落,两人的注意力就瞬间被前方走廊尽头发生的一幕揪了过去。

    “怎么了?”刘小钱问,“他好像又回来了?”

    “没有,他只是撞倒了一个人。”朱洋说,“朝着我们这边来的,不是小虎,是被他撞到的那个男人。”

    小虎听着朱洋的话,同时努力地超走廊前头看去。

    他看清楚了,那男人确实是朝着他们走来,而且不出意料的话,也是奔他而来的。

    他又确认了一遍,他看清楚了,是那个讨厌的警察,他没穿制服,但是确定是他。

    “你去哪儿?”朱洋问。

    “看看我姐。”

    “她已经不喊了。”

    “所以更应该进去看看。”

    朱洋一下子想到了什么,也连忙跟着小钱走近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