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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章 曹操的难处

    刘备回过了头来望向陈祗他从陈祗的语气里边听不到讽刺而是一种顾虑不过对于能够在乱世里挣扎着生存而达至今日的刘备而言陈祗所描绘的科举制的弊病只不过是一种优良事物的副产品。

    “不用!如此良策备岂可置而不用况且奉孝加上的这一条乃是为国之社稷而作若是我大汉当初能一意如此如何会有今日群雄并争之患?”刘备这话有些想当然但这也证明刘备读懂了陈祗的心思而且他决定毫无保留的信任。

    建安十五年冬刘备这位荆州牧皆益州牧布了官吏录用新制度以科举为主九品官人为辅的录用制度终于登场亮相举国震惊而寒门庶族听闻此消息拍额相庆者无数由此更是掀起了一股南奔的浪潮。

    曹操斜卧在床榻上虽然精神仍旧抖擞但是脸上的病容却是什么都掩盖不住的轻咳了两声继续看着那份从荆州传来的情报。

    “好一个刘玄德事事皆与孤对着干这科举制如此手笔实乃天纵之材尔。”曹操将那手中的情报放下之后抬起了头望向身边正在侍候自己的曹丕。“阿父这科举制依孩儿看确实利但却多有弊病……”曹丕小心地赔笑道。

    曹操抬起了手拦住了曹丕的话。丕儿你这些话是不是那些人说的你不用解释这些事为父眼未瞎耳未聋岂能不知?只是丕儿世家大族可用之但切记不过太过不然后果难料。”

    “阿父。其实孩子也不全是听那些人的只是。现如今阿父欲进魏王之位确确实实离不得那些人的支持所以孩儿觉得科举制虽好但如今正是紧要关头缓一缓。也是好的。”曹丕点了点头小心地解释道。在曹操那两只几乎不会泄露出一丝情绪的眼睛前曹丕垂下了头手心已然尽是汗水。

    曹操没有点头或者摇头站起了身来缓缓地在厅中踱着步自濡须口之战后曹操的身体便有一日不如一日的趋势虽然他仍是掌握住一切军政大事不过。自击败马之后曹操已经开始打起了立世子的主意如同历史上一般。曹丕成为了他的最佳人选。

    而曹丕与世家大族亲近曹操全看在眼中并没有说什么可并不代表他不清楚他也明白得很自己虽然抓住了军权政权。可是这些东西地基础大多还是那些世家门阀而原本的那些寒门庶族地势力到了如今已然成为了少数派甚至可以说是微不足道更何况他要当魏公若无那些世家门阀的支持。就算是强撑着上了。那肯定是步步荆棘况且。曹操的心还不止于此他想做周文王也就是说他想取代汉室那就必须要让那些支持他的世家门阀获得更大的利益不然如何能获得他们的认同和拥戴?

    所以九品官人法就是他与士族门阀之间的一根粗线通过这根线把他们地利益捆绑在了一起。

    虽然会损失那些寒门庶族的民心但是中原地区世家门阀的力量实在是太大了大得连曹操这样的人也不敢去轻易地得罪就算是曹操想杀鸡敬猴也要千方百计地寻到了足够的理由才敢动手单单一个孔融曹操就花了无数的心机才把他给剁了而还有那个杨彪父子总是阻拦着自己的意见。

    昔日曹操就想寻个理由把杨彪给干掉。不过。却让人给拦了下来……如此种种。让曹操也有些无奈。虽然自己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地丞相。更是魏公。却仍旧不敢轻易地触动那些中原世家门阀地神经。因为。他需要跟他们妥协。以便让他们能继续支持魏氏。走到这个宗族最辉煌地顶点。称王。称帝。

    “也罢。只能暂时如此。不过丕儿。你当记住。日后……”曹操示意曹丕走近了一些之后。再他地耳边低声嘱咐道。曹丕一副若有所思地样子。连连点头不已。只是。他对其父地想法却不以为然。只不过。这些话和想法。曹丕是不会说。只能烂在肚子里。表面上。一副洗耳恭听地样子。

    “阿父放心。孩儿知道该怎么做了。”曹丕向曹操深施了一礼。坚决地道。曹操抚着长须看着这个已然渐渐成长起来地儿子。不知道是欣慰还有感慨地轻叹了声:“你知道就好。去吧。为父乏了。”

    望着曹丕离去地背影。曹操久久不语。半晌才缓步挪回了床榻之上。斜倚在那床榻上。手按着额头。那种难以言喻地痛楚又袭上了额头。越来越沉重了。这病痛。已然整整折磨了曹操很多年。曹操不知道自己还能再坚持多久。

    “或许。孤地步子应该在快一些。不然。孤若是撒手而离。凭丕儿。根本就不够资格去做这些事……”曹操望着那案几上地印绶。心里边盘算道。

    “奉孝啊奉孝。莫非汝当初便算计到早有今日?”甘宁端坐在陈祗地对面。笑意吟吟地道。如今地甘宁。已然成为了荆州仅次于文聘地荆州水师统师。与文聘、苏飞一道。将荆州东部。扼守得固若金汤。其麾下士卒。更是被江东水师灌以了锦帆军地名号。而同样。甘宁甚至被戏称为锦帆将军。甘宁也受之无愧。觉得这个称呼似乎才配其身份。

    而甘宁这次正是趁着公务之便回到了襄阳来会陈祗这位贤弟。

    陈祗淡笑不语:“兄长此言实在是太过诛心了小弟一来不会观天相二来不会算过去将来那能料到今日之局面?再说了这种事情自传扬出去之后已经是苦了小弟一人幸福千万家哪……”陈祗一副忧郁的表情甘宁没有像以往一般嘲讽陈祗反倒是一副同情之色。

    “贤弟既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如今荆州士民虽然不敢说对贤弟恨之入骨但是怨言却是难免的。”甘宁拍了拍陈祗的肩膀笑道。陈祗翻了翻白眼端起了一盏酒一饮而尽:“此事我本欲再多等上一些时日再呈与主公只是主公心太急了些不过这样一来也好咱们益州士民至少比起荆州士民来要多占上几分偏宜。”

    陈祗这么说并非没有道理益州得益于早年的办学运动至少至今日为止益州共计有宗学百余间还不包括商人为了名声所捐的县学和郡学这使得益州在人材培养方面要领先了荆州不知多少而刘备把那科举制度抛出来之后又作出了限定也就是说每年每郡可荐人材现在大概能占到五分之四但是每年这个上限都会依次递减因为刘备也明白只有这样地制度才能让那些官吏在一定地程度上与宗族作出一定的切割虽然慢但是这种影响只要持续下去那么家天下地局面将会得到改变。

    至于陈祗倒是受了不少的报怨不管是庞统又或者是马良都对陈祗有些怨言不过嘴里边说吃了大亏可该干的事一样不少荆州的郡学、县学、宗学也犹如雨后的春笋一般噌噌噌的没两个月的功夫就有不少冒出了头来。

    特别是襄阳一带就冒出了七家宗学庞、黄、蒯、马等世家便是那受到了打压的蔡家也兴办起了宗学为的就是想在日后的****上能多分一杯羹这些都是刘备这位当权者相当乐意看到的。

    “有怨言有何用?小弟好歹也是大汉子弟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陈祗这话确确实实是他心中的想法他所做的便是以一已之力在改变着这个世界本来的走向。虽然一人的力量小但是火种已经撒下了而且不止一点那么就算是将来出现了暴雨也无法再将这些星星点点的火种完全浇灭终有一天燎原大火将会让世人侧目。

    “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此言大善贤弟之志为兄也略知一二贤弟但放宽心不管贤弟要做何事宁当愿与弟同坐一条船。”甘宁这话道出了他今日的来意。陈祗站起了身来向甘宁深施了一礼:“有兄此言小弟实在是感铭五腑。”

    陈祗拿着酒盏步到了大厅之外望着那阴靡的天空那呼号的风翻卷的云犹如这个起伏迭荡的大时代陈祗举起了酒盏:“大风大雨之后终有晴空快了……”